心愿(沭阳安全生产征文)

心愿
　　文∕翟桂平
　　偶然的一次相遇，他和她相识了。当时，他们的眼睛告诉对方，彼此都找到了今生的另一半。他们相爱了，而且爱的很瓷实。
　　有了孩子，她的感情重心往孩子身上转移。白天喂奶，洗尿布；晚上，拍着孩子唱摇篮曲。孩子会走路也会说话了，可也更会缠着妈妈了，白天要妈妈带着到外面玩耍，晚上要妈妈讲故事。可她要上班，又要照顾孩子，对他的体贴温柔就又少了许多。他就有了些怨气，下班后，常常和工友们在小酒馆相聚，觥筹交错间，她的电话来了，问他在哪里？在干啥？他觉得她变得婆婆妈妈的。
　　生活中他和她有了争吵，就像马勺碰到了锅沿，虽然不是掷地有声，但也是磕磕绊绊落下了一地鸡毛。开始，他俩在孩子睡觉时小声地吵，吵着吵着声音越来越高，等孩子瞪着惊愕的眼睛看着他俩时，他俩才偃旗息鼓。后来，他俩在孩子上学后大声地吵，声音高亢了许多，吵得双方筋疲力尽才算作罢。吵完后，她心里舒坦了许多，似乎把心中的委屈倾泻了出来；他心里爽了许多，似乎把心里的怨气发泄了出来。
　　他俩觉得生活就像一块吸水的海绵，慢慢吸干了他们当初的那份甜蜜与激情。下班后，他依旧常常在小酒馆和工友们吆五喝六。她依旧在他下班后，电话问他：在哪里？在干啥？他感到好累!
　　一天，她的电话又来了，他放下酒杯，但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：你妻子病了，你速来医院。他瞪着眼睛，张着嘴，心里说：“怎么，在医院？说好的，要去离婚的。”
　　医院里，一位中年医生接待了他。医生给他接了一杯水，轻轻放在他手上，然后缓缓地说：“你妻子的病，很严重，胃癌晚期。希望你有心理准备。”这话犹如一记重重的拳头砸在他的头顶，他拿水杯的手一抖，水杯碎了。血顺着指缝间滴落下来，护士慌忙跑过来给他清洗包扎，他瞪着眼，呆傻傻坐在那里。
　　病房外的院墙上长满了爬山虎的藤蔓，还有牵牛花。爬山虎的藤蔓派势茁壮，把又瘦又小的牵牛花藤遮盖在自己肥大的绿叶下，一朵白色的花朵挤出来，在早晨阳光下晶莹剔透。
　　手术后的她脸色苍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，那对深汪汪的眼睛跟随着他，看着他忙来忙去。
　　他坐在她的身边，把遮在她额前的一缕头发，轻柔地捋在耳后，手里端起他刚刚熬好的小米粥。她要坐起来，他轻轻地摇摇头，一口一口地把粥喂进她的嘴里。她的眼里起了一层层的雾水，他轻轻为她擦拭后，背转过身泪水早已爬满他的脸。
　　一天夜里，她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。他抱着她的身体，泪水涌出来，哆嗦着、轻轻地呼喊着：“我的人，你睁开眼睛啊……”
　　几年后，他又娶了另一个她，是一个寡妇，带着一个孩子。她的丈夫和他一样是井下工人，一次冒顶事故死在了井下。
　　他每天上班下班，在外喝酒时，他也会及时告诉她。她除了上班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和料理家务。他和她虽说不上恩恩爱爱，但也彼此相敬有佳。两个孩子都在上初中，彼此在学习上互相帮助。生活宁静而温馨。
　　一天，下四点班后，他和工友们聚在一起喝酒，他的电话没电了，就没有告诉她。喝得正酣之时，她一脚跨进门来，额头上挂满细密的汗珠。他有点意外，但很快镇静下来，说：“你来了。”她略顿了一下，问：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哪？你在干啥？”
　　“我的电话没电了。”他回着她的话，神情有些恼怒。她淡淡地“哦”了声走了。
　　此时正是初春季节，空气中已夹杂着一丝丝暖意。他喝完酒，走出店门，月亮挂在中空，天高山明。
　　他呼着酒气走进家，见她泪眼模糊地坐在床上。他扯过被子，把自己沉沉地扔在床上。她掀开被子，给他端来一杯水，他喝下。她又给他掖掖被子，说：“你知道吗，其实，我问你在哪？在干啥？并不是我在监督你，检查你，而是要知道你平安。这是我们女人的心愿呀！”
　　他哭了。他的心底涌起巨大的热浪，他要把两个女人的心愿酿成幸福的美酒珍藏起来。

      作者：翟桂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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