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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墨 发表于 2011-9-4 06:22:36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母亲的目光
梁永光(沭阳人,现在外地打工)

母亲节到了,独自一人行走在大街上,望着一家超市入口处挂着的“感恩母亲节,购物送大礼”的促销宣传广告牌子,心里面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孤寂和痛楚。我知道那是一种思念,来源于对已逝母亲的那份深深的思念。昨天夜里,我在梦中又梦到母亲了。在梦境中,我看到了两鬓斑白、脸上刻满了沧桑的母亲,正用她那慈祥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我。顿时,我禁不住热泪盈眶,大声地呼喊着:“妈,妈,我好想您呀!”而在模糊的泪光中,我似乎听见了母亲无限爱怜地对我说:“孩子,妈不在了,以后你可千万要学会坚强啊……”
 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,我是在母亲满盈爱的目光中渐渐长大的。小时候,每当我淘气、不听话的时候,跟村上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比吃的、比喝的、向母亲要这要那的了,母亲都会在晚上吃过晚饭之后,把我单独地叫到一间房子里,用她那双包含关爱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我,给我谈一些穷秀才不怕褴衫破的做人道理。譬如:凿壁偷光、映雪囊萤的典故。而后,就会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,无限期待地对我说:“孩子,咱不要和人家互相攀比。咱家穷,但只要咱现在用功读书,将来能够考上大学,就可以苦尽甘来,过上好日子。明白吗,孩子?”望着母亲那无比期待的眼神,我似懂非懂似地点了点头。
  后来,我考取了县里的一所中学,在学校里寄宿。只要每次预先在电话里说好回家的时日,母亲都会在家乡西面的那条土路上,昂首眺望我回家的身影。等到母亲依稀看到我了,她就会快速地一路迎上来,帮我接过书包,扑打身上的泥土灰尘,脸上挂满微笑地对我说:“孩子,在学校受苦了吧?”我说没有,只是感觉有点想家了。在家里呆了一两宿后,我又会重返学校。母亲则会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些好吃的、好喝的放进我的书包里,外加一个手提袋。诸如:饼干、花生、水果、咸鸭蛋……并亲自把我送到离家将近五里开外的汽车站。说怕我拿东西走在路上累着和一个人感到孤单。等到车子都已缓缓启动了,母亲还不曾离去,仍站在那里向我挥手示意。我把头伸出车窗外,看到了母亲正在用衣袖默默地拭着眼泪呢!瞬间,我的心里涩涩的,眼眶就湿润了。此时,母亲的眼泪成了我今后人生当中最酸楚的回忆。
  那一年的高考,我并没有如鲤鱼一样跃出农门,以几分之差名落孙山。我打碎了自己的梦,也打碎了母亲的梦。然而,母亲却并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,只是轻描淡写地说:“孩子,不必伤心难过。考试,就如同是种庄稼,尽管你已努力了,但老天爷未必就领情。至此,我走上了打工的道路,一年才回家两趟。而每次回家,母亲都会对我唠叨上大半天的,说什么村上像我一般大的人早就结婚了。有的小孩都快上初中了,而我仍是单身一人之类的话。从母亲忧虑的眼神中,可以洞察出她老人家的良苦用心。只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那居然是我与母亲的最后一次会面对话。2004年的一个春日零辰两时许,当远在老家的大哥哭泣着打电话给我的时候,我才意识到天塌陷下来了。我最亲爱的母亲,由于突然的医疗事故,已经离我而去了!
  如今,我在外面打工已经达10年之久了,母亲离开我也有7年多的时间了。在外面务工的日子里,每当我的心灵出现烦躁不安的不稳定因素,给工作带来一定的困扰、负面影响时,母亲曾经那语重心长的淳淳教诲,对她不孝孩儿充满期待的炯炯目光,就会如放电影般一一闪现在我的眼前脑海里,给我及时地敲响了警钟,使我在工作的时候不敢出现丝毫的马虎及懈怠,而变得更加的努力与勤奋起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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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池墨 发表于 2011-9-4 06:26:24 | 只看该作者
江南的夏雨
月影

这个初夏,细雨如烟。小巷仿佛从千年中走来、仿佛从古色古香的版画中走来,让我不由自主地有时光倒流的感觉。清凉光滑的青石板路,在细雨调皮的捉弄下,好像要把珍藏已久的记忆全部释放出来,好像要告诉你,这儿曾经发生过的一切。烟雨中,我看到一个美丽的江南女子撑着一把小伞,高跟鞋底敲击着路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,把小巷衬托得分外的幽静,随着她的脚步,我的思绪一步一步地向着悠远的唐宋走去。似乎这脚下就是那古老的平仄路,一首绝句伴着那江南女子的脚步声飘然而至:
  江南雨巷史悠远,细雨如帘平仄渊。
  踏上青幽石板路,引来唐宋醉诗仙。
  走出了雨巷,这个撑伞的女子悄悄停了下来,站在一座石拱桥上,是河边的垂柳留住了她前行的脚步。当她伸出手去抚摸柳条时,那一幕,定格在了我的脑际,成就了一幅美丽的画面。
  我就住在江南,这里是我的家乡的一隅。都说江南如画,当你身临其境时,便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江南的自然人文之美。这个下午,我穿行在如雾的烟雨中,一任雨珠落在我的头上、脸上、身上。今天我要去哪?我自己也说不清楚。自打走进雨巷、走到河边,心中就有了莫名的兴奋,好像今天会在这遇到李白。
  垂柳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,继续撩动着河中的微波,雨滴继续在河面上荡着圈圈涟漪,朦胧出淡淡的湿润。往日的喧嚣终于在这如烟的细雨中消融殆尽,我却独自在这初夏的烟雨中享受着一份尘埃落定的静谧。
  此时的心竟是如此的安然,广宇中没有一丝声响,天籁之声也仿佛沉寂了。突然一丝寂寞闯入心扉,如蚕丝细细的缠绕,无法用指尖剥离。心幕慢慢的打开,任这份落寞如游丝一般在心底招摇,游离出万般的惆怅和心酸:
  细雨霏霏撩寂客,引来愁绪万般绵。
  不知五月黄梅透,独上石桥观柳帘。
  雨还在下,那么轻那么细,如果不是心底的静谧你又怎能分辨出柔柔的细雨声?仔细的侧耳谛听、捕捉,犹如绣花针一样细,犹如天上织女不经间飘出的琼丝。看着这份景致,我仿佛听到了雨的心语,悠悠的雨声,是江南的丝竹,飘渺清逸。缠绵逶迤的细雨,飘落在心的琴弦上,流露着含蓄的旋律。滑落到平仄的青石板上,跳出唐宋的韵律。今天,我想用笨拙的手指揉碎这柔韧的雨丝,做一把雨琴,奏一曲潺潺如溪的流浪者浪漫曲。

3#
 楼主| 池墨 发表于 2011-9-4 06:46:48 | 只看该作者
他和她的婚后三十年    康秋兰
http://www.huran.net/Article/2011/201108/7889.html
4#
 楼主| 池墨 发表于 2011-9-4 06:54:16 | 只看该作者
千树 ??
胡海燕(泗阳)


千树邀我看桃花,我在桃源等了一天,也没见着千树的影子。千树说我们是兄弟,这句话看似近乎,实质上对异性来说是一种伤害,它等于拒绝了某种可能,比如恋爱,好在我对千树的感觉也就是兄弟。千树没有解释没去的原因,从兄弟的角度似乎也无须解释。桃花开的正是时候,桃源游人如织,我在万花从中独步,忽然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。
  我最好的同性朋友是叶子。叶子在东方名苑做售楼小姐,我隔着玻璃喊叶子、叶子,叶子从一个高大的客户的背影中探出头,冲着我笑,我向她招手,叶子和客户说了几句,便一路小跑地向我冲过来,我喜欢看叶子跑的样子,高挑的叶子像在跳舞,长发在身后仿佛一团化开的雾。
  没在家写作呀?叶子问。
  郁闷,出来散散心,顺便看看你,我搂着叶子,咬她的耳朵。生意不错嘛,拿了不少提成吧,也不请客。
  叶子叹口气说最近楼市不景气,你别看那么多人,光看不买,前天刘大头还发脾气呢。
  刘大头是东方名苑的开发商,叶子的老板。
  哎,谁叫我是穷光蛋呢?我要是有钱的话连你一起给买了。
  叶子嗤嗤地笑,小声说你就不能女人点,刚来的时候同事还以为你是我的男朋友呢。
  这句话很让我扫兴,我真的那么男人吗?对着玻璃,我看看自己的影子:短发、牛仔,不施粉黛。
  真的吗?我无所谓地晃了晃脑袋,理着叶子的长发,叶子,我要是男人的话一定娶你。
  叶子说你要是男人的话我一定嫁给你。
  男朋友定了吗?我问叶子,身后快有一个加强连了吧。叶子说急什么,先赚几年钱再说。
  我还想讲几句,屋里有人喊叶子。叶子抱了抱我,说以后再聊吧我要工作了。
  再一次见到千树的时候千树神彩奕奕满面红光。千树拍拍我的肩说毛毛,哥又发了一笔。
  千树干物流,把便宜的东西拉到贵的地方卖。
  毛毛,我想买栋房子,现在也老大不小了,总该有个家吧。
  现在买吗?我想起叶子的话,听说现在楼市不景气,大家都在等降价呢。
  千树不屑地说那是对没钱的人,对你哥来说,想买就买。
  我问千树准备在什么地方买?千树说我也不知道哪好,这不正准备听听你的意见吗。我说这方面我可是外行,不过我有个朋友可以帮你。千树问谁呀?我说有这样找人帮忙的吗?千树拍了一下脑袋,对我说这样吧,你把人约出来,到望月楼吃火锅,我这几天也没吃好,正谗着呢,咱们边吃边谈。
  火锅吃得很尽兴,叶子和千树只矜持了很短的时间,便开始窃窃私语,我的任务完成了,剩下的时间就是吃,反正不吃白不吃,我从开头吃到尾,等我酒足饭饱了抬起头来,叶子和千树面色潮红,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两朵绽开的桃花。
  把叶子送回家,千树吞吞吐吐地说毛毛,我喜欢上叶子了。
  我当然知道他会喜欢上叶子,当我和叶子走进望月楼,千树竟然忘了从椅子上站起来,坐在那里眼睛直直地发着光。和我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,我在心里暗笑,这坐房子看来是买定了。
  你们今晚是谈房子还是谈感情,该不会已经开始了吧?
  怎会这样快呢!千树有些不好意思。千树说毛毛,你帮人就帮到底吧,要是能让叶子答应我,哥以后就喊你姑奶奶。
  我没理他。我不知道那一瞬间心里怎得忽然讨厌起来千树。我冷冷地说都什么时代了,你不会追嘛!不过你要有心里准备,叶子周围的男人多得是。
  千树没言语,闷着头开车。到我住的地方,千树把车停了。我没理他,拎了包下车。千树忽然低着声说毛毛,对不起。
  我猛地站住,回过头来奇怪地望着秋树。
  毛毛,本来,本来这房子想给我们买得。毛毛。你理解我的意思吧。
  我何等聪明,当然明白他的意思,但我还是愣了一下,那一下是我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慌乱。我无所谓地笑了笑,拍拍千树的肩膀。
  没事的,我们是兄弟。
  回到房里我伏在床上失声痛哭。我怎么了?我做了什么?千树怎会有这样的想法?哭完了我对着镜子,忽然觉得镜中的自己也就是小女子一个,到新城快两年了,什么也没有,什么也没得到。我和镜中的自己默默对视,似哭似笑,在新城的黑夜里我竟然陷入一种哭笑不得的尴尬。
 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背着包出发了。春暖花开,正是赏春时节,我打算到南方去转一圈。
  一路上我的头脑中总是不停地回荡着千树的声音。死千树,还以为我暗恋他呢。我什么时候要嫁给他了。别说我现在不想恋爱、结婚,就是想了,像他那样的小老板,一扫一箩筐,怎会进本姑娘的眼呢。
  我在苏州玩了一个多月,身上的钱快花完了,才无奈地回到新城。
  回到家里,打开手机,一连串的未读来信,最多的是千树发来的。我拨了千树的电话。千树焦急地说毛毛你上哪去了我多快急死了。我说我都这么大人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,我到外面参加了一个笔会,刚完了就赶回来。千树舒了一口气,接连说回来好回来好。我问你的房子买了吗?和叶子怎样了?千树说别提了,电话里说不清,走,喝咖啡去。
  面对热气腾腾的咖啡,千树一脸苦相。没用我问,千树便一股脑地倒出来,结果超出我的想象。千树的房子也买了,叶子也答应和他谈了。我说你这应该高兴啊!千树叹口气说怎高兴起来呢,你说这叶子吧,虽然答应我了,但要我等她两年。等就等吧,两年其实也不算长,这么些年不是都过来了。奇怪的是叶子让我在这两年里不许去找她,实在想见面了只能他找我。毛毛,你说这还叫恋爱吗?我也感到奇怪,但我无能为力。我安慰千树说奇异之人,必有奇异之态。叶子是一个奇女子,行为做事自然不同于常人,你就耐心地等吧,不就两年吗。
  千树喝了口咖啡,疑惑地问我说毛毛你说叶子是不是为了让我买房子,故意骗我呢?我断然地说不可能,叶子不是那样的人。千树想了想,摇着头说也是的。
  我们喝着咖啡,聊了些不咸不淡的话。千树忽然仰面靠在椅子上,拖着京剧的长腔喊了一句:我好命苦啊!引得满屋的人转过脸来张望。
  千树让我摸摸叶子的底,我答应了,但一直拖着。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事情,让千树更加疑惑。叶子不是不让千树去找她吗,千树就到售楼处不远的地方,望着叶子上班。有一天千树正伸着头望着,两个保安走过来,没头没脑地揍了千树一顿,叶子在屋里就像没事人似的。千树别提多委屈,见到我差点哭出来。
  毛毛,你要帮我,你一定要帮我,叶子她不能这样折磨我。
  我也觉着叶子有些过分,但这是他们两的事情,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插手。再说我们虽然都是朋友,我毛毛也是个大隐于市的斯文人,犯不着为他们那些俗事奔波。
  但如果有机会,我还是能说一下叶子的,谁叫千树是我的兄弟呢。
  一天晚上,我正在灯下看辛弃疾的词,读到“敲碎离愁,纱窗外,风摇翠竹,人去后,吹箫声断,倚楼
  人独,满眼不堪三月暮,举头已觉千山绿,但试把一纸寄来书,从头读。”不觉长吁短叹。这时有人敲门,开门是叶子,叶子说毛毛今晚和你同居。
  叶子洗了澡,赤裸着身体站在我的面前,问我什么感觉。我摇了摇头,对叶子说没什么感觉。叶子一下抱住我,把头伏在我的怀里,泪如泉涌。
  毛毛,你要是男人就好了!有一件事情憋在我的心里,不敢说,不能说,毛毛,你说我该怎么办呢?
  我有些被叶子吓着了,美丽如花的叶子还从来没有这样过。我搂着叶子,抚摩着她缎子一样的皮肤。
  毛毛,我只能对你说,我今天找你就是要告诉你的,不过你一定要发誓不告诉任何人。
  我没说话,叶子让我很紧张。
  叶子的手有些紧,身体有些颤抖。
  毛毛,刘大头要包我。
  说完这句话,叶子反而平静了,从我怀里站起来,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。
  让我陪他两年,他给我一百万。
  我猜测了各种可能,都没想到叶子会告诉我这样的话,我手足无措地望着叶子,结结巴巴地问:你答应他了吗?叶子叹了口气,对我说有什么法子呢,刘大头看上的女人,有几个能跑出他手的。
  我觉得叶子的话是借口。心里便有些鄙视,我说你不会是为了那钱吧,他还能把你杀了?
  叶子没有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,叶子说刘大头说了,不答应他也可以,他也不会难为我,但我不许谈恋爱、结婚,除非他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了。我冷笑一声,问叶子:这就怪了,谈恋爱是你的自由,他还能成天跟着你。叶子说刘大头说了,谁和我谈恋爱,就把谁阉了。
  我是一个小人物,对叶子的问题除了保密而外无能为力。可是我又能保住这个秘密么?我该怎样面对千树呢?这混乱的世界,我在一瞬间对新城充满厌恶。
  第二天叶子走后我就草草地收拾了一下离开新城。我是懦弱的,我无法面对,便只能逃避。
  我在远离新城的一个水乡小镇隐居下来,专心写我以家乡为背景的长篇小说《杨树之乡》,小说出来后震惊文坛,并因此获得诺贝爷文学奖。成名之后我又回到万花从中的那份孤独,我想多年以前千树的失约是不是冥冥中命运的某种暗示,我时常失眠、头痛,在似睡非睡的梦中想起千树、叶子和那一片灿烂的桃花。
  终于,我在时隔多年,再一次回到新城。新城依旧是记忆中的新城。桃花依旧灿烂多姿。我在桃源的花丛中流连许久,最后在昏黄的霞光中一步一回头地走出桃源。
  桃源门口是一个集市,许多人围成圈子在看热闹,挡不住好奇,我也钻了进去。一个蓬头垢面的痴子在那脱了裤子捉虱子。有些人在观看,有些人在谈笑,也有些人把硬币扔在他旁边的碗里。我走到他的身边,从身上掏了些零钱,正要放到他的碗里,他忽然抬起头,圆睁着眼,用手里的一根桃树的枝条指着我,嘴里发出一声京剧的长音:刘大头,拿命来呀呀呀……!我一惊,目光无意间落到他没穿裤子的腿上,沾满污垢的细瘦的两条腿卷曲着,中间空空的,竟然没有男人那东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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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池墨 发表于 2011-9-4 07:05:05 | 只看该作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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